&esp;&esp;阿奴看了眼女人身前神龛里摆放的八臂神像。
&esp;&esp;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,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,偏偏眼前的神龛做工精细。
&esp;&esp;“分明你信了神尊后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咳疾才加重了!”
&esp;&esp;“娘,我问过大夫了,现在你这个样子只有百里府的珠帘灯能救。”
&esp;&esp;“马上就到长明节了,我就是豁出去命去,也要去百里府求一点灯火回来。”
&esp;&esp;女人猛地推了阿奴一把,对着神像连连叩首。
&esp;&esp;“小儿无知,神尊莫怪,神尊莫怪。”
&esp;&esp;女人叩完了,口中念念有词。
&esp;&esp;随后她扭过头盯着阿奴,瘦得皮包骨头的她,两只眼都凸了出来。
&esp;&esp;“阿奴,你要是再敢冒犯神尊,我就不是你娘!”
&esp;&esp;“娘……”阿奴瘦削黝黑的脸上,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&esp;&esp;女人的神情也忍不住软了下来,她喃喃道:“阿奴,娘也是为你好。”
&esp;&esp;“你别去百里府,百里家那几个邪魔,早晚被神尊所杀。”
&esp;&esp;“你和百里府扯上干系,未来同样会被神尊降罚。”
&esp;&esp;说着,女人的膝盖往阿奴这边挪了挪,她伸手想抱阿奴的腿,嘴里还不断恳求着:“你早点改信神尊,算娘求你,好不好?”
&esp;&esp;阿奴再也受不了,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。
&esp;&esp;他跑到院子里,一屁股坐在地上,心中满是郁气。
&esp;&esp;屋檐下,一只燕子探出头来,看了他一眼,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翅膀,紧接着从巢中飞出,落在阿奴的肩膀上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,阿奴?你没按我说的,避开护卫拿到火种吗?”
&esp;&esp;“拿到了,可没用,我娘不信灯火有用,偏偏信什么不坏神尊。”
&esp;&esp;阿奴抱着头,崩溃道:“怎么办,到底怎么办,我不能没有我娘。”
&esp;&esp;燕子的头歪了歪,它展翅飞起,在小院里飞出几个玄奥的弧度。
&esp;&esp;阿奴被它翅膀扇动的声音吸引,抬起了头。
&esp;&esp;在他眼中,半空中翩然飞舞的燕子,恍惚间化为了一个巴掌大的、身披黑灰色纱衣的少女。
&esp;&esp;少女在空中跳着他看不懂的舞蹈,他眼睛慢慢直了。
&esp;&esp;许久后,燕子重新落在他肩上,啄了啄他的耳朵让他回神。
&esp;&esp;“我刚刚问了下春风,春风告诉我,近日会有神仙去百里府。”
&esp;&esp;“你要赶在日暮之前跑到百里府门前,抓住时机诚恳地向他们求告,或许你娘的病还会有转机。”
&esp;&esp;“真的?”阿奴眼睛霎时一亮,“天女,谢谢你!”
&esp;&esp;“不用谢。”燕子展开翅膀遮了遮喙,仿佛在害羞一样,“你之前救了我,还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我帮你是应该的。”
&esp;&esp;阿奴立刻站起身,向着百里府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&esp;&esp;百里府门前长街的尽头,立着一面足有两人高的大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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