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回去后,那几天的傍晚跟清晨都下着雨。
&esp;&esp;雨势没有很大,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轻,把秋天的气息镶入泥土里与梦的缝隙中。
&esp;&esp;鐘硕这几天傍晚过后总出现在鐘宪的诊所。
&esp;&esp;佔着最靠近内侧角落的那台诊疗椅不走。
&esp;&esp;鐘宪问他怎么不去阿叔的神明桌下睡,那不是你常常在做的事?
&esp;&esp;鐘硕侧着身体,闭着眼回着:「阿叔年纪大我不想让他担心,而且我不是小孩子,神明桌底下太小了,窝在里面不舒服。」
&esp;&esp;「那这里就舒服?」
&esp;&esp;「很酥湖啊。」
&esp;&esp;「……」听他这样回答,鐘宪也是醉了,「舒服你个头啦,你不想让阿叔担心我可以理解,但你就不怕我也跟着担心?」
&esp;&esp;「你不会担心偶的,你只会想在偶的牙齿鑽洞。」
&esp;&esp;听鐘硕不自觉说话有些大舌头,鐘宪就已经在心里担心过一回。这孩子,又被拋弃了吗?
&esp;&esp;但鐘宪只是在心里这样想,并没有说出来,用着寻常语气说:「是不用靠脸吃饭了腻?」
&esp;&esp;「阿叔梭我的脸变成苦瓜,你要吃吗?」
&esp;&esp;「……」若持续这样的对话,鐘宪大概血压会飆升到两百,「要我打电话给鐘熙吗?」
&esp;&esp;听到翻动口袋的声音,鐘硕把眼睁开,「为什摸要打电话给鐘熙?」伸手盖住鐘宪的手机。
&esp;&esp;「不想让我请她打电话给你,那你就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。」
&esp;&esp;鐘硕看一看他,「没事。」就又把眼睛闭上。
&esp;&esp;「没事会赖在这里不走?」
&esp;&esp;「这里酥湖。」
&esp;&esp;「现在又把这里当安亲中心?」
&esp;&esp;「对啦对啦。」
&esp;&esp;鐘宪也不是拿他没輒,只是想起阿叔的话,阿叔总说,不要勉强,想说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说,不管是谁都一样。
&esp;&esp;所以问了几次之后鐘硕闭口不谈,鐘宪也不去强迫他。倒是听到鐘熙,闷了一会的鐘硕突然开口问,「姊姊什摸时候回来?」
&esp;&esp;「旧历过年后,听说这次婶婶也会一起回来。」
&esp;&esp;听到婶婶也会回来,鐘硕倏忽张开眼睛坐了起来,「真的?」
&esp;&esp;「听阿叔讲的。」
&esp;&esp;「阿叔应该很高兴吧。」
&esp;&esp;鐘宪笑着点头,对着鐘硕说,「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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